=风语
头像by秋澜
啥都可能写

[学科拟人][政治学&新闻学]水果硬糖

WARNING:
政治学与新闻学双向单箭头,BG。别问我这是什么cp,我不知道(......)
题目与同名电影无关。
作者脑子有坑,小学生文笔。

政治学人设来自双子 @昆布 ,新闻学人设来自lo主。
人名对照:
西塞罗-政治学
辛西珀-新闻学

没有问题的话就开始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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水果硬糖

这已是政治学今晚第五次窥视新闻学映在窗户上的倒影了。

浓墨的夜色笼罩四野,月被这双漆黑的手扼住,迫于它的温柔与危险弯成细细的一条,繁星与偶尔飘过的丛云充当了从犯。从政治学的位置,他只要贴近一点、稍一抬头就能目睹这场无声而声势浩大的谋杀,做一位沉默的旁观者与无形的帮凶。可他没有,只投出两条飘忽不定的视线,注视着新闻学投射出的、浮空在他眼前的倒影。玻璃替她镀上一层毛边,夜色为她覆上一层渡鸦的乌羽。

新闻学微弓着腰,在一份颇有厚度的文件上飞快地书写。束成马尾的长发顺着脊背的线条垂下,微卷的发梢就是这片金色海洋泛起的浪花。杏色衬衫下,线条优美的肩胛骨凸出的一点轮廓时隐时现。

整间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二人——新闻学是有一份亟待解决的突发文件需要处理,政治学则是为过两日要用的报告做最后修整。事实上,政治学的修整已经完成了,但他还想在这儿再做点什么——至少,假装再做点什么。他拿过一张废纸,抓起钢笔,脑海中莫名浮现出在他们之前最后一个走的经济学问清情况后,脸上浮现出的暧昧笑容。

“好好享用你的水果硬糖吧。”他记得经济学当时是这么说的,以极富节奏性的、抑扬顿挫的、充满了调笑意味的语调一字一顿地说,“你喜欢的酸涩的甜。”

“不。”他回应,“是微苦的甜。”

对此,经济学报以长久凝视。与那双深绿如森的眼眸对视,会让政治学有一种被多年对手兼老友看穿的感觉。所以他选择错开目光,缄默不言。

“你不喜欢苦杏仁。”那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,经济学抛下它后径直离开,“……这取决于你。”

隐约间,他听到经济学的一声轻笑。

回忆到此中断。政治学收起恍惚,重新聚焦涣散的目光,才注意到刚刚过去的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他的纸上添了些什么——半支木笛,断齿钥匙,拼色长裙,荔枝的版头。铃兰盛开,火晶石爆裂,桃花水母游动,晚报付印。意义不明的词组,零散破碎的短语。字迹凌乱,字母错叠。喔,他的钢笔还在纸上洇开一大滴墨,墨水沾到红木桌上。

政治学摇头,试图把这些杂乱的东西倾泻出脑海。转弯,与冷漠的空气打个照面,他的目光重又投射至窗户。他看见斜后方的扶手椅轮子滚动,椅子扭了半个圆圈。在他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,新闻学蓦地抬头,二人的目光在玻璃上相遇、交流、碰撞,擦出微暗的火花。 虚浮的新闻学的脸庞与他脑海中某处重合,完美咬合上凹槽,抹平其中的沙海。光停滞不前。

“西塞罗,”新闻学唇瓣开合,眼中的光闪烁不定,“你在看什么。”

政治学沉默了几秒,“月亮。今晚月色很美,”他指指窗外,“漂亮得近乎完美,接近满月。”

“是这样吗?”新闻学起身,走到政治学旁边,将头凑到窗户旁,单手扶着政治学的桌角。月在她眼中印出的影被汹涌的琥珀色海潮融化成咸的眼泪,“这可不像你,西塞罗......你什么时候开始爱上赏月的?”

“最近。之前我与人类学交谈,他告诉我在做田野研究的那些日子里,几乎每一个夜晚他都会躺在小屋的床上,盯着窗外的月亮看上好久。”政治学距离新闻学的手臂只有不到半英尺远,他看得到那只纤长而白皙的手。半开的袖口露出一截手腕,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,仿佛清溪蜿蜒穿过雪地,最终汇流入海。“如你所知,人类学有这种情致。是他教会了我。”

新闻学挑眉,“也许我应向他请教此类问题,关于......”她换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,垂下眼帘,“您还有什么事吗,西塞罗——先生?”

“没——”政治学迟疑了一下,“有。三天前我从德国回来,为你带了礼物。”他拉开右手边的抽屉,从中拿出一个小袋子。新闻学凑上前去——玻璃纸的袋子包得精装漂亮,上面点缀着白色小花的图案,袋子口用一条白色带子扎了个蝴蝶结系上。袋子隐约透出一点内容物,新闻学看了看,大概是糖果一类,被制成一瓣一瓣的形状,淡黄色透出温暖的感觉。“这是什么?”

“手工柚子糖。路过一家糖果店看到的。”糖果的甜香仿佛仍萦绕在他的鼻尖,“味道很好。”

新闻学没有什么表情,将马尾捋到胸前,拨弄着带卷的发尾。发丝在她的手指上绕成螺旋状,待她一松手又猛然绷开,在空中微颤,点出一个个圆圈。“仅此而已?”

政治学摇头,“我认为它很适合你,所以买下了。”

“适合我。”新闻学咀嚼着这几个词。她抿唇,抛出一个问题,“为什么?”

政治学愣了一下。“因为——”句子被生生截断,未出口的话音打了个旋消失在空气里。他还想说什么,几个破碎的字母在舌尖上跃动却无法出口。

他只知道那天下午他在街上闲逛,偶然瞥见一家手工糖果店,便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——天知道,他本不喜欢甜食。店面不大,但处处透出古朴的气息,满头白发的店主笑得和蔼可亲。店员为他推荐,他微笑拒绝。奶糖、薄荷糖、长条甘草糖等都没使他驻足,唯独到了水果糖的玻璃柜前,他一眼看到某个其中糖果明显少于其他的柜,上面贴着“柚子味”的标签,精致的淡黄色糖果在斜射的阳光下晶莹剔透。一瞬间,他想到一个人,她有着金色海洋般的长发,琥珀色的眼眸闪着星夜的微光。也许是受心底的某种悸动所驱使,或者别的什么——他买了两份柚子糖。多的那份给新闻学,少的那份当晚就被他吃掉了。给新闻学的那份被小心翼翼放在行李箱里,他一路上护得周全。

至于为什么,他在回来的飞机上也问过自己。为此,他从夜半的浅眠中醒来,俯瞰飞机飞过城市上空,光点在夜色中模糊成一片昏黄的星海。轰鸣声蜇咬着他的耳朵,在躁动不安中不断变换强度,最终在某一个点上归于沉寂。思绪具象化的浪潮咬上海岸,吐出的无数碎片融成一个熠熠发光的立体影像。

在飞机着陆的那一刻他肯定,他不是想不出个所以然,而是不知如何表达。他清楚,答案早已在他心底织成一层细密的网,只待他将其拆分重构,将谜面变为谜底。
——而现在,看着真实的、就在他身边距他咫尺的新闻学,政治学忽然明白了——是了,就是那种“感觉”。它没有一个准确的词汇可以具体描述,像一阵飘忽不定的风,不可捉摸,吹向她却又折回,一切秘密的语言都被揉得细碎掺于其中,飘散成烟。

这柚子糖上有她的气息。

未完的话语被衔接上,只不过加进了长长一段空白。“......感觉相似。”

闻言,新闻学轻笑一声,抬眼。四目对视,他仿佛看到冰块投入威士忌,蜂蜜在温水中化开,暮曙光照亮一片浓稠的夜色。他仿佛看到松脂凝固成琥珀,包裹住他单薄的倒影,封存一瞬永恒。他愿亲手将心脏沉入蜜海,忍受侵蚀骨肉的苦痛,刻下她名字的浮雕。

她偏不,掀起滔天巨浪,生生要连他的骨骸也一并吞没。

“谁告诉过你,我喜欢水果硬糖?”

政治学感到一丝局促,大脑一片空白。危机感抓住机会给他一记伏击,钝痛顺着神经延伸向下。“不......”

“还是说,因为颜色?”调笑的意味熔在设问的铁水中,铸就一把利剑。“若现在是十九世纪末,也许我会欣然接受。”不等他开口,她抬手制止,收起先前的戏谑,“好啦,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。”

——他早已真切地意识到,她那句话是个不入流的玩笑,是拙劣的骗局,是简单铺了层杂草与薄土的陷阱,本不指望有任何人落入其中。可他却坚定跳下,并甘之如饴;似乎就算它是个通向未知的无底洞,她也在所不辞。

浑厚的钟声适时响起,回音一层层覆上。新闻学抓过袋子,指尖擦过政治学的手心。“无论如何,谢谢你。”——这次,政治学确信,他在她脸上看到的是不包含其他任何情感、唯有真心感谢的微笑。用一袋糖换来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喜悦,他心满意足。

新闻学瞄了一眼手表,“我要走了。你还没完成?”

“是的,还差结尾。”政治学下意识抛出虚假回答,随即暗自腹诽。

“加油。记得锁门。”新闻学回到位置上,拿起文件放在抽匣里啪地关上,扯下一张便签写了些什么,贴在一个摆在桌面的小纸盒上,这才着手收拾东西。到了门口,她驻足,清亮的嗓音打破沉寂,“西塞罗!”

政治学回头,凌空飞来的不明物体直直撞进他视野,他单手抓去却只触到边角,那东西沿他的胸膛滚到双膝。只听新闻学语速飞快,“接球水平有待提高。这是回礼。”他抬头,却只捕捉到一抹模糊的金。

待轻快的脚步声逐渐远去,耳边只余茫音,政治学才细细端详起那珍贵的、新闻学的回礼——一个朴素的小纸盒,上面什么花纹都没有;轻晃几下,还能听到窸窣响声。这是什么?他打开一看,将内容物倒在桌面上——最普通的柠檬糖,在任何街边小店都能买到,一大袋一美元不到。

一丝夹杂着惊喜的失落掠过心头。政治学把盒子倒扣过来,意外发现底部粘着一张黄色便签,只是文字写在了有胶的那面。

大概这才是真正的回礼。政治学苦笑,揭下便签,翻到反面。几行秀气的英文映入眼帘。

“记住啦,我喜欢咖啡糖。”

是,是,阁下。咖啡糖——这要问问心理学了。记住了,阁下。他将牢记这一点,在记忆最深处镌刻下关于她崭新的一笔。接着读下去——

“又及,一个半月前,太平洋的彼岸在庆祝满月与团聚。”

这句话让政治学怔了好一阵子。许久,他才反应过来,扶额,笑着摇头——

他之前说的什么来着?完了,全完了,她从一开始就知道。所谓的窥视不过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,那个恶魔,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,将他玩弄于股掌间,透过月的明镜去看他的内心——而这明镜还是他亲手奉上的。是他的粗心大意轻易出卖了一位受害者,迫使它转换立场,在夜的庇护下嘲笑他露出的拙劣马脚。在这场以某种情愫为名的战争中她永远是主导者,而他从未夺得先机,注定要做一名输家,向赢者献上一切。

接下来如何是好?且慢,请让他捧一袋咖啡糖前去献祭,待他所信仰的神衹收下祭品;随后,他将奉上自己的心脏。若她愿亲手剖开这颗饱受相思之苦煎熬的心脏,便会在其中看到一粒琥珀,圆润而坚硬,镶嵌着她金色的剪影。

政治学剥开糖纸,含下一粒柠檬糖,丝丝酸甜一路沁入心底。

FIN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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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对经济学有特殊的爱(不是)。
咸的眼泪那句借梗朱译本《雅典的泰门》。
十九世纪末来源于黄色新闻事件。
关于政治学为什么是柠檬……当时和双子讨论,想想那么多水果都有宗教含义,不敢乱用……中途双子还提出了火龙果,我说有火龙果味糖吗,双子去找,找到了火龙果味薯片……最后还是定了普通的柠檬。
团聚那句想表达的是中秋,但我似乎没说明白……就是,月亮的问题。本来想让新闻学小姐姐写的是阴历初几,后来想想西方学科写这个好奇怪噢,所以就换成了中秋(……)
原本打算让心理学小姐姐神助攻,后来想想还是算了。
感谢双子,感谢双子,感谢双子。双子是神。
感谢读到这里的你。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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